魔法歌第三十九小節 水系的頂點者

『「土是萬物之父，水為萬物之母，火為萬物之兄，風為....」這是人族大魔法師艾昂里奇魔法筆記中所留下來的一段話，不過因為損毀的緣故，最後一句對於風的註解成為永遠的謎題，後世的許多魔法師對此進行大量的研究與探討，至今並未有人能夠確切的將風的註解補完。』

節錄自西爾霍夫‧甘帝的『魔法與世界』




看著眼前明顯是由魔法所造成的降雨現象，斯塔雷亞想起旅途中艾爾霍奇曾經跟他說過的一段對話：

「孩子，我問你，你覺得如果有種魔法會降下雨水那他該屬於哪種魔法？」艾爾霍奇問道。

「一定是水系的啊！難道有錯嗎？」斯塔雷亞覺得艾爾或期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

「你的答案沒有錯，但是對於真正通曉魔法的魔法師而言，這個答案就存在著許多問題。」艾爾霍奇回答的同時又夾帶了新的問題。

「當你想要達成『下雨』這個目的的時候，大家都會很清楚的知道需要水，但是究竟需要多少水呢？要怎麼樣讓水變成雨的方式呈現而不是直接變成水柱呢？能夠充分理解並開始解析這個層面的人就是邁向真正魔法更深層次的魔法師。」艾爾霍奇接著道。

身為魔法學徒的斯塔雷亞完全不明所以，歪著頭看向艾爾霍奇等待解釋。

「身為學徒的你必須學習如何感動並吟唱魔法，此時學習的重點在於吟唱的正確與感情的收放，成功通過考驗就能夠成為魔法師，同時也代表你成功開啟名為『魔法』這道大門，你想走得越深就必須越瞭解自然，先不談這麼嚴肅的地方，孩子，你先告訴我下雨是怎麼樣的情況？」艾爾霍奇又丟出新的問題。

「就是天空佈滿烏雲，然後雨滴從天空落下吧。」斯塔雷亞抬頭回想道。

「沒錯，但是要怎麼產生出雲呢？控制水的魔法流可以直接變化成水，但是像是雲這樣的霧該怎麼產生呢？」艾爾霍奇繼續追問道。

「霧？水汽嗎？是不是像水煮沸騰的時候會噴出的那種水汽？」斯塔雷亞不確定的說道。

「孩子你說到重點了！沒錯！就是加熱！所以在一般人認為的降雨水系魔法中，其實參雜著火系魔法小節，而且又包含著一些風系的魔法小節在裡頭。」艾爾霍奇摸著鬍子回答道。

「風系魔法？為什麼還有風系魔法？」斯塔雷亞指出不明白的地方問道。

「不然你要怎麼把霧聚在一起變成雲呢？」艾爾霍奇道。

「對喔！」斯塔雷亞右手鎚向左手掌醒悟道。

「為什麼沒辦法直接控制讓水的魔法流直接變成雲或是直接變成雨水落下呢？」斯塔雷亞覺得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水是日常生活經常可以看見的東西，隨時隨地都會接觸的東西，不過真正能夠感受到的都是水呈現「液體」的狀態，但是霧呢？雲呢？冰呢？魔法師對於水的體會與瞭解通常都只限於水流的狀態，是因為接觸的幾乎都是液體，斯塔雷亞，你瞭解霧氣是什麼樣的感受？魔法吟唱時該如何表達？」艾爾霍奇面露苦笑的說道。

「這個.....」斯塔雷亞陷入沉思。

「魔法的確是很神奇沒有錯，雖然是借助精靈施展，但一個魔法的形成還是受限於魔法師對於自然的瞭解，繡曲師同樣如此。」艾爾霍奇繼續說道。

「難道沒有可以瞭解水全部狀態的魔法師嗎？」斯塔雷亞問道。

「當然有，以後你會有機會見識到這些魔法師的！」艾爾霍奇肯定的回答道。


斯塔雷亞看著眼前完全沒有雲卻不斷飄下的細雨，深刻的瞭解到水系的頂點者有多麼強悍。

一旁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艾爾霍奇邊喘邊說道「哈....哈.....呼....怎麼樣？...孩子......知道水系..頂點者厲害了吧？」

「兩位，蘭妮絲老師就前面了！」中途就跑在前頭的沙爾汀對兩人揮手道。

斯塔雷亞抬頭往前看時，森林上頭出現一面多邊帶點半透明狀類似鏡子的物體，艾爾霍奇也注意到了，對斯塔雷亞說道「呼...老姐用這招就可以放心了....哈、哈...斯塔雷亞你先去看吧，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呼...我喘口氣就到，快去吧！別錯過好戲了。」

當斯塔雷亞跑到沙爾汀身邊時，已經可以清楚看到遠處水藍色的身影與另一個不斷四處跳動並散發各式火焰魔法的橘紅色光影，剛看見的半透明菱鏡不知何時已經一片接著一片將火焰鬼影獸籠罩其中。

「範圍好大的魔法啊.....而且感覺真美...」斯塔雷亞有些呆滯的看著菱鏡所組成的牢籠。

「這是蘭妮絲老師最拿手的魔法『萬象鏡塔』，被關進裡頭的目標不論發出什麼樣的攻擊，都會被菱鏡完全反射回來，鏡塔還可以隨著蘭妮絲老師的意思隨意放大縮小。」沙爾汀再一旁解說道。

如同沙爾汀所說的，鬼影獸所放出的各種火焰魔法接觸到菱鏡，立刻就被反射回原處，但彈跳獸所化成的鬼影獸早已失去理智，不斷四處高速彈跳，就算撞到菱鏡被菱鏡原原本本反射回衝擊力也毫不在乎，身軀流出的鮮血一下就被周圍的熱浪蒸發，依然瘋狂的發射各種火焰魔法。


沙爾汀與斯塔雷亞都感覺到只要鬼影獸被關進蘭妮絲的魔法中，就算不管也會慢慢力竭而亡，蘭妮絲腦中絲毫不存在沙爾汀他們的想法，緩口氣後立刻開始吟唱新的魔法歌。

蘭妮絲的歌聲伴隨著熱風穿梭在細雨間，斷斷續續的傳到了斯塔雷亞的耳中，偶來的幾個音符，一、兩個小節的吟唱讓斯塔雷亞覺得非常熟悉，思緒在記憶中轉了一圈得到讓自己頗為訝異的答案-『清水繞流』。

斯塔雷亞印象中所學習的『清水繞流』是種可以隨意控制周圍水流的短歌魔法，越熟練者可控制越遠距離的水流，斯塔雷亞震攝於蘭妮絲的強大，鏡湖距離這裡少說也有三公里，居然能夠控制這麼遠距離的水流，水系的頂點者當之無愧。

事實上並不是斯塔雷亞所想像的情況，短歌魔法吟唱時間相當短暫，三十秒不到的時間吟唱完成，伴隨著一陣藍色的光輝魔法啟動了，但光輝並沒有朝著鏡湖方向過去，相反地卻是往鬼影獸身上閃去，斯塔雷亞疑惑不到一秒鐘解答就出現了，鬼影獸體內的血液被硬生生的抽出體外，這一幕深深烙印在沙爾汀與斯塔雷亞的眼底。


不到五分鐘左右鬼影獸體內的血液就被『清水繞流』完全抽出，抽出的血液立刻被鏡塔內不斷反射的火焰魔法蒸發成紅色的血霧，鏡塔也不知何時被蘭妮絲控制成直徑三公尺左右的多面球狀體。

「看起來有些恐怖、血腥對不對？不過能辦到用『清水繞流』控制生物體內血液的魔法師非常少，而且雖然慘忍，但是這樣做是最快最安全的方式了，誰知道下一刻那個鬼影獸會不會爆炸。」緩過氣來的艾爾霍奇走到被眼前景像嚇傻的兩人身後。

斯塔雷亞面無血色的轉過頭，顯然不像艾爾霍奇說的只是有點恐怖、血腥的程度，沙爾汀雖然不像斯塔雷亞面色慘白，但也好不到哪去，也轉過頭來同時問道「爆炸？」

「斯塔雷亞有把上一次我們遇到鬼影獸的情況跟你說過了吧，但那次我們遇上的是水屬性的鬼影獸，四系的鬼影獸中最難對付的是風屬性的，但要說最危險的，首推火屬性的鬼影獸，最大的原因就在於火系鬼影獸不知何時會爆炸，據說原因就是因為體內的水分被逆行的火系魔法快速蒸發導致爆炸之類的，這是一位矮人魔法師說的，也不知道對不對，火系鬼影獸體型越大含水量越多，爆炸威力也越強是不爭的事實，所以老姐才會在用了『萬象鏡塔』之後又用了『清水繞流』魔法將鬼影獸體內的水分全部抽出來，看似慘忍但卻是最安全快速的方法，當然能夠做到的人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她.....」艾爾霍奇替蘭妮絲解釋道。


「老弟，快過來！輪到你收尾了。」蘭妮絲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艾爾霍奇應聲後走去。

蘭妮絲走到斯塔雷亞與沙爾汀旁，摸摸兩人的頭「孩子們，沒事吧？」

雖然兩人還沒從剛剛的驚駭中完全抽離，但面色已經正常許多，連忙點點頭表示無恙。

「不好意思，讓你們看到可怕的畫面，啊～～～～～～累死我了！」說完蘭妮絲很沒有氣質的癱坐下來。

「老師，為什麼接下來要讓艾爾霍奇老師接手呢？您之前不是有教導過四系的封印魔法都不是由魔法師施展，而是四系精靈舞者透過魔法師施展嗎？那您應該也可以施展吧？」沙爾汀提出疑惑問道。

「傻學生，說是這麼說沒錯，但不論如何還是需要一些基礎的適性，先不論我完全不會火系任何的魔法，單單就我水系頂點的身份火系跟我是完全互斥的，『炎之舞者 亞烈斯圖』不討厭死我才怪，更何況要透過我施展封印他同胞的魔法，那真是想都別想的事情。」蘭妮絲沒好氣解釋道。

「原來也不是隨便哪個魔法師都能使用的啊～」聽完解釋後斯塔雷亞歪著頭感嘆道。

「當然不是，要使用四系的封印魔法還要是舞者們認同的魔法師才行，被認同的魔法師也代表具有一定以上才能的法師！」蘭妮絲依然語氣不善的解釋道。

「那艾爾霍奇老師只能用火、火兩系而已嗎？」斯塔雷亞疑惑的問道。

「當然不！他可是堂堂的.....繡曲師耶！四系的舞者都承認老弟的能耐，而且你有聽過只能譜寫某一系魔法曲的繡曲師嗎？」蘭妮絲說道。

「我...不知道有沒有耶。」斯塔雷亞老實的抓抓頭。

「天啊！堂堂凱恩亞家族的人居然連這些知識都不知道。」蘭妮絲拍額仰天嘆道，斯塔雷亞羞的直盯地面不敢抬頭。


火系的封印魔法歌叫做『炎熱炙心』，吟唱時間足足比水系的『水獄牢罰』多上十分鐘，照蘭妮絲的說法是「難以管教的小孩就要給他足夠的記性。」在艾爾霍奇吟唱魔法的同時，蘭妮絲稍做休息後開始收拾起殘局，雖然來的時候已經用魔法降雨撲滅大部分的火勢，但畢竟是在森林中，任何殘餘的火苗都要仔細撲滅，否則演變成森林大火的局面就難以撲滅，更何況尾族是如此崇敬森林的種族，絕對無法接受事態演變成那樣，因此蘭妮絲把斯塔雷亞留在原地，與沙爾汀兩人去巡視各個起火處了。

被丟下的斯塔雷亞倒是沒有顯得無聊的樣子，反倒是興致盎然的觀察起周圍雨水撲滅火燄後所產生的水蒸氣。

「水的各種狀態.....嗎？」斯塔雷亞下意識的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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