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歌 第十七小節 深夜絕景

「金鬃長鬚羊可說是大陸上最為有名的術獸，不是因為兇殘，相反的它們還頗為溫馴，也絕非它們稀有，在大陸上有不少地方都有它們的足跡，而是因為金鬃長鬚羊是長角族王族的象徵獸，全大陸最美麗的動物。金鬃長鬚羊有著一對非常巨大的銀色長角蜷曲在兩側，頭部中央有著一隻小小的紅角，隊伍中的首領頭部中央的紅色小角會變成一隻大的金色直角，修長的四肢，配上全身金銀相間的長毛，一群金鬃長鬚羊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夢中的動物，在大陸上金鬃長鬚羊也是唯一一種背後有靠山的術獸，長角族曾宣言道『只要有任何一個無知者膽敢畜養甚至是殺害金鬃長鬚羊或是褻瀆屍身者，將成為長角族之敵而滅之！』，有位小國國王就因為不相信長角族這段話，堂而皇之殺害一隻金鬃長鬚羊且製成標本放在皇宮中讓人觀賞，導致長角族發動戰爭而滅國，雖然經此一戰長角族本身國力也有所損傷，但從此後大陸在無任何一人敢無視這段宣言，金鬃長鬚羊也成為大陸最為知名但是最安全的一種術獸。」

節錄自魯西米達的『野生國度』





月光輕撒在懸崖平台上，一位清秀的少年在上面用嘹亮清脆的聲音詠唱著具有神奇力量的歌詞，對冒險者來說，是個愚蠢的舉動。

完全不知道這樣做可能引來一些危險夜行動物的少年，是越唱越陶醉，雖然他所唱的是所謂的魔法歌，但從任何方面看來，他所吟唱的魔法歌根本就沒有成功引發的跡象，這位做出會讓冒險者及獵人們搖頭嘆息舉動的少年，就是斯塔雷亞。


渾然不知自己舉動可能帶來多大危險的斯塔雷亞，正高興自己找到一個這麼棒的練唱地點，吟唱魔法歌時如果環境氣氛適合該種類魔法，可以幫助魔法師增加吟唱成功率以及魔法的威力，練習同樣如此。從懸崖往下看去，銀白色月光投射在卡力亞山脈上，由岩石所構成的堅硬山體植被無法將整個山脈覆蓋住，處處都裸露出巨大的岩壁，山群顯得特別尖銳，懸崖下方是一處山谷，斯塔雷亞一眼望去谷底草原隨風飄盪，壯闊的景色看得斯塔雷亞心神激盪，激動的大聲吟唱土系與火系的魔法歌，激昂的歌聲迴盪在山谷中飄向遠方。


興奮過頭的斯塔雷亞感到喉嚨有些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自己唱了多久。

「很久沒有這樣，不需要想什麼滿腦袋只有唱歌的感覺。」斯塔雷亞含著喉糖聲音有點沙啞，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有點過頭了。

放鬆心情的躺在草地上，斯塔雷亞把腦袋完全放空，不帶思緒的仰望著星空。

露草之月的星光紫中透著點金色，斯塔雷亞總是在想知道為什麼每個月的星光顏色都會不同？為什麼夜晚天空中撒下來的永遠是月光而不會帶上星星的色彩？直到現在都沒人能夠替斯塔雷亞解答，不過斯塔雷亞不在乎，能夠身處在這片神奇又奧妙的大自然中就足夠了。

一個小小的光點出現在斯塔雷亞的視線內，一開始斯塔雷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魔法精靈耶！為什麼？是我感動魔法精靈的嗎？還是這附近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魔法師？」

光點飛到斯塔雷亞的身邊繞來繞去，斯塔雷亞則是陷入自己的猜想之中。

「是我的魔法天賦慢慢恢復的嗎？艾爾霍奇爺爺也說過我的魔法天賦沒有消失，那就是說我繼續努力練習下去魔法天賦也會慢慢恢復嚕？明天要求艾爾霍奇爺爺幫我做一次診察看看好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念頭從斯塔雷亞腦中浮現，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野獸的吼叫聲。


斯塔雷亞緊張的趴下身四處觀察，「慘了，我完全忘記這裡不是翠綠鳴森林了，千萬不要出現什麼猛獸啊！」斯塔雷亞默默祈求。

山谷下傳來動物奔跑的蹄聲，聽起來是一大群動物，斯塔雷亞慢慢的移動到懸崖邊，眼前出現他這輩子無法忘記的景象，一整群的金鬃長鬚羊在山谷下奔跑，領頭的金鬃長鬚羊頭上巨大的金角在月光下異常醒目，身後跟隨著一層又一層的光浪，除了奔跑的蹄聲外只有領頭的金角金鬃長鬚羊發出像是命令的吼聲，斯塔雷亞目光不由自主的跟隨著光浪，直到它們谷中一片空曠的草原上停下來，原本翻騰的海洋一瞬間恢復了平靜，這種由動到靜的變化讓斯塔雷亞瞬間失了神，就像自己靈魂的一部分跟著留在那剎那中。


「它們要做什麼啊？出來吃東西嗎？」斯塔雷亞猜測這群金鬃長鬚羊的意圖。

這時金角首領又發出一聲嘶吼，羊群聞聲後立刻分成兩群，斯塔雷亞注意到其中一群頭部兩側的銀色冠角相當短小，另一群則相反，待羊群分作兩群後金角首領跳上岩石，仰頭發出巨大的吼聲，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水藍色圓錐體。

「『藍槍巨角』！！那隻羊想幹嘛？搞破壞嗎？」斯塔雷亞絲毫沒有想到自己被發覺的可能性。

金角首領並沒有用魔法攻擊或是破壞的意圖，只是讓水藍色的圓錐體靜靜的浮在半空之中，斯塔雷亞觀察後發現水藍色的圓錐體外表看起來真的就像是羊角一般有著螺旋狀的紋路自尖端而下，斯塔雷亞感嘆道「金鬃長鬚羊原來還具有審美觀啊。」

金角首領發出魔法後，其中一群冠角較大的金鬃長鬚羊開始一隻接著一隻的發出嚎叫，沒多久半空中就飄著許多的水藍色圓錐體，有大有小，位置也有高有低，隨後另外一群小冠角的金鬃長鬚羊開始走到發出魔法的羊群裡，兩兩一對。

「原來這是它們求偶的方式啊！是不是每個術獸都是用魔法來求偶啊？」斯塔雷亞胡亂猜測道。

在金鬃長鬚羊發出魔法時，原本在斯塔雷亞身邊飄蕩的光球轉而飛向羊群，正在專心觀察羊群的斯塔雷亞並沒有察覺到。


一段時間後羊群配對算是結束了，雖然還是有些羊並沒有找到對象，但是大部分的羊群都已經找到另外一半，金角首領這時嘶吼一聲代表結束，斯塔雷亞很好奇的是首領的身邊沒有另外一隻羊。

「難道在金鬃長鬚羊的眼裡它們的首領長得很醜嗎？怎麼沒羊要？」斯塔雷亞不負責任的猜測著。

金角首領看了看羊群後仰頭一吼，水藍色的圓錐體突然爆開，化成一陣水霧，在月光的照射下出現一圈由紫漸金的光圈。

「夜彩虹！是星落之光耶！」斯塔雷亞興奮的看著難得出現的景象。

夜彩虹與白天的彩虹不同，形狀大都是環狀，色彩並不是七彩，而是與當時的星光相同顏色漸變，像是今晚的星光是紫中透金，夜彩虹也是從最外層的紫色漸變成最內層的金色，這個神奇的現象歷史上著名的詩人貝芬吉德，曾在詩中將其比喻做星落之光，斯塔雷亞小時候讀過這首詩，但長到這麼大都沒有機會見識，直到今夜夢想成真。

由金角首領開始後，其他金鬃長鬚羊也一個接著一個的將自己的『藍槍巨角』爆成一陣一陣的水霧，夜彩虹在半空中一圈接著一圈出現，彷彿下雨時雨滴不斷打落在水面，斯塔雷亞覺得懸崖距離羊群太遠了點，最好是能夠跟羊群站在一起才能夠好好的欣賞這難得的美景。


當最後一個『藍槍巨角』在半空中爆開後金鬃長鬚羊也從草地上消失無蹤，看著空蕩蕩的草地斯塔雷亞有些懷疑剛剛是不是做夢，拍了拍臉頰感覺到痛斯塔雷亞才確定不是在夢境中，天邊這時出現微微的白光，看來太陽要準備上工了，斯塔雷亞決定回到營地。


斯塔雷亞興奮的把昨晚的奇遇告訴艾爾霍奇，本以為艾爾霍奇會大呼神奇，沒想到劈頭就是一頓罵。

「你這個笨小孩！三更半夜居然自己跑進森林裡，還在那邊高歌魔法，還好附近沒什麼猛獸，不然今天我第一件事就是幫你這個蠢蛋收屍！」艾爾霍奇大罵著，珍碧兒則是在一旁偷笑。

「可、可是我沒有遇到什麼猛獸啊....」斯塔雷亞微弱的反駁道。

「廢話！讓你遇到的話你現在還會好好的站在這邊跟我說話嗎！」艾爾霍奇氣得吹鬍子瞪眼。

「對不起.....」斯塔雷亞還是乖乖的認錯了。

「孩子，要知道你現在是在野外，有很多危險隱藏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艾爾霍奇開始長篇大論，有錯在先的斯塔雷亞在他面前乖乖聆聽教誨。


一個小時候斯塔雷亞總算從艾爾霍奇的口水雨中解脫，珍碧兒早在二十分鐘時再度進入夢鄉，還發出不雅的鼾聲，聽的艾爾霍奇眉頭大皺，「看來小女孩昨天吃的量比我還多，居然到現在都還有效果。」艾爾霍奇想道。

剛被罵玩的斯塔雷亞依然低著頭不敢吭聲，艾爾霍奇看到後笑了笑道「好啦！知道錯就可以了，以後別再犯知道嗎？」

斯塔雷亞乖乖的點了點頭心裡想著「絕對不會再犯了，再聽一次艾爾霍奇爺爺的碎碎念我怕我腦袋會爆炸。」

看見斯塔雷亞誠心悔改的樣子艾爾霍奇話題一轉，立刻好奇的問道昨天晚上斯塔雷亞的遭遇，斯塔雷亞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遇到金鬃長鬚羊的情節講述一次，只是講述過程中旁邊傳來的鼾聲實在是有點耳煩，斯塔雷亞忍住沒衝上去叫醒珍碧兒。

「嗯，孩子，珍碧兒的鼾聲看來可以跟薩巴一拼。」艾爾霍奇挑了挑眉道。

「我覺得兩個人各有所長，應該是難分勝負。」斯塔雷亞評價道。

「是啊，我覺得乾脆把珍碧兒介紹到薩巴那邊怎麼樣？」艾爾霍奇一臉認真。

「不好吧，我怕兩人成天比賽鼾聲，無心於魔法的精進。」斯塔雷亞道。

「說得也是，還是讓珍碧兒去荼毒東方老太婆好了。」艾爾霍奇讓決定又回到了原點。

「二爺，我們是不是離題太遠了？」斯塔雷亞決定把話題拉回來。

「喔～對對對！珍碧兒的鼾聲實在是太有影響力了....可惡！真想把她的嘴堵起來！」艾爾霍奇握緊拳頭。

「二爺冷靜！要保持風度！」斯塔雷亞連忙安撫，雖然他也有這樣的衝動。

「嗯～呼～心平氣和～嗯哼！回到正題，孩子，昨晚你遇到的情節真的很讓我羨慕，一大群的金鬚長鬃羊、夜彩虹、『藍槍巨角』群，嘖嘖～突然間有點怨恨你怎麼不叫我起來了～呵呵～」艾爾霍奇羨慕道。

「只怕叫不起來，喔對了！二爺，為什麼『藍槍巨角』這個魔法出現的水圓錐會跟羊角一樣有螺旋紋路啊？是因為美觀嗎？」斯塔雷亞問道。

「當然不是美觀啦！你有沒有注意到上面的螺旋紋路不是靜止的，而是不斷的在動。」艾爾霍奇提醒道。

「好像是耶！」其實斯塔雷亞並不確定，那時都看呆了。

「那是因為水錐其實是一直在旋轉，所以才會出現螺旋紋路，也因為如此『藍槍巨角』的貫穿力相當驚人。」艾爾霍奇道。

「原來那是很厲害的魔法啊～」斯塔雷亞一直認為那是個美觀的魔法。

「沒錯！只是沒什麼人知道這點，畢竟大陸上沒有人敢動金鬚長鬃羊，它們的魔法也就沒什麼人知道了，甚至還有人不知道金鬚長鬃羊是術獸咧！不過『藍槍巨角』沒想到也是它們用來求偶的方式啊！這點倒是讓我很意外。」艾爾霍奇摸摸鬍鬚道。


兩人繞著金鬚長鬃羊的話題聊了一陣，突然斯塔雷亞想起練唱時的情況，連忙請教艾爾霍奇。

「二爺二爺！我忘了跟你說一件事情！」斯塔雷亞叫道，雖然很大聲但珍碧兒的鼾聲依然沒有停止。

「怎麼了？很嚴重的事情嗎？看你這麼緊張！」艾爾霍奇被斯塔雷亞的緊張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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