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歌 第三十二小節 儀式開始

『如果有人問我魔法中最讓我感到神奇的是什麼，我會回答他「歌琉璃」。是的，魔法師只要成功吟唱出敘曲魔法，魔法流就會凝結出一顆歌琉璃。歌琉璃本身沒有重量，彷彿有光流在裡頭游弋，仔細觀察歌琉璃會發現歌琉璃並不是透明的，只是透出的光芒讓人誤以為是透明的。

歌琉璃另一個神奇的地方在於只能被原吟唱者使用，我曾經作過各種的實驗，但只要歌琉璃到了非原吟唱者手上不管怎麼都無法發動，這情況能套用在共同吟唱的情況，也就是說發動魔法必須是全部吟唱者同心發動魔法，只要有任一吟唱者不願發動，那麼歌琉璃就不會發動成為魔法。除了上述兩點外，我還另外作過實驗發現歌琉璃也是無法被破壞的，至少我能找到的手段中還沒有能夠成功的破壞歌琉璃，歌琉璃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

因此研究歌琉璃已經成為我魔法師生涯中最巨大也是最重要的課題，在蒐集來的各種古老典籍中很少見到歌琉璃的記述，整理後我發現在四千年前歌琉璃沒有任何紀錄，難道在現代魔紋之前魔法師們根本就沒有成功產生出歌琉璃？抑或是歌琉璃古代並非如此稱呼？又或是歌琉璃與魔紋間有著某種關聯？』

節錄自矮人族大魔法師 阿肯拉瑟‧西迪多的研究筆記





聖湖-鏡湖中央有座小島，島上有棟小小的白色建築，從尾族有歷史以來，這棟建築就存在著，建築裡有條地道，通往地道的盡頭是個洞穴，也是尾族真正的信仰所在-聖樹奧羅特。

地洞本身就是個神奇的場所，洞頂流轉著水藍色的光芒，仰頭一看會發現居然可以看見天空，地洞中沒有白晝與黑夜的分別，水藍色的光芒無時無刻都照耀著整個洞穴，洞窟的地面並不是想像中的岩石，而是鬆軟的泥土，上頭長滿不知名的小草，除了草之外還有一棵小樹靜靜的矗立在中央，這顆神秘的小樹尾族認定是艾蘭奧羅特大神的化身，而鏡湖也就是神話中那座智慧之湖，尾族對於樹木的尊敬與尊重也源自於此。

尾族聖典祭司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侍奉聖樹奧羅特，某種程度上來說，聖典祭司能夠與聖樹奧羅特進行溝通，聖典祭司也被視為聖樹的代言者，因此能夠與聖樹溝通者就會被選為聖典祭司，為了審慎起見，尾族每五年會重新遴選一次聖典祭司。

從古至今歷代的聖典祭司大部分都是魔法師或是擁有魔法天賦者擔任，也許是尾族天生容易掌握水屬性魔法又或是其他原因，總之能夠成為聖典祭司的魔法師也都是水屬性魔法的頂尖高手，指導者評議會對此感到高度的興趣，但礙於尾族的傳統和信仰，只能望樹興嘆。

聖樹奧羅特某些時期會從延伸出的根部長出新芽，但洞穴中的空間非常狹小，無法讓其他的新芽生長，新芽通常還沒有長大就會枯死，第十八代聖典祭司經過與聖樹溝通後發出諭示，要將新芽移植到雀樂亞森林中，尾族全族歡欣鼓舞，並將此定為神聖降臨日，意即「聖樹降臨大地並帶來繁榮與和平之日」。

每次的神聖降臨日全都由聖典祭司決定，因此日期並不固定，而每次的神聖降臨日也並非所有尾族都參加，而是被選為領受此次聖樹苗的氏族派代表參加，聖恩村民則是在儀式期間在鏡湖湖岸邊跪拜祈禱直到儀式結束。

神聖降臨日的儀式雖然下午才正式開始，但一早蘭妮絲已經先行離開去作準備了，艾爾霍奇則是睡到快中午才醒來，下樓後看見斯塔雷亞與沙爾汀正對著大廳一面牆壁手舞足蹈中。

「你們兩個在高興什麼啊？呵～～～～～～」艾爾霍奇邊打哈欠邊問道。

「二爺！你看，蘭妮絲老師的魔法好神奇好有趣喔，可以照出來蘭妮絲老師在神殿裡的情況耶。」艾爾霍奇興奮的指著大廳牆面說道。

「喔，『幻影蜃樓』啊，不虧是蘭妮絲，影像真是清楚。」艾爾霍奇看了看評價道。

「艾爾霍奇老師，餐點已經替您準備好了，另外蘭妮絲老師交待，中午過後會派人來迎接您，請您身著正式服飾並配戴魔法師徽章等待。」沙爾汀恭謹道。

「現在什麼時候了？」艾爾霍奇問道。

「再一小時就正午了。」斯塔雷亞搶答道。

「那時間真是不多了～我先去準備準備。」艾爾霍奇抓抓頭，轉身朝餐廳去。


雖然曾經來過尾族不少次，但身為外族是無緣進入尾族的信仰所在，聖樹奧羅特艾爾霍奇聽聞已久，這次機緣巧合下也許有機會見識那神奇的聖樹，艾爾霍奇滿懷期待，之前願意如此配合蘭妮絲賣力練習，除了交情外，有部份原因也源自於此。

「一定要穿成一身白色的嗎？」艾爾霍奇看著沙爾汀拿過來的白袍皺眉道。

「是的，這是祭祀的正式服裝。」沙爾汀恭謹的說道。

「沒辦法，只能遷就了。」艾爾霍奇只好拿起衣服關門換上。

過了一會房門打了開來，艾爾霍奇一身白袍加上白鬍與白髮，看起來顯得莊嚴神聖，如果臉上不是一副不高興樣子的話。

沙爾汀沒有多說什麼，領著艾爾霍奇下樓，過了一會迎接的使者到來，沙爾汀與斯塔雷亞向艾爾霍奇告別後，艾爾霍奇就跟著眼前的使者離開了。


來帶領艾爾霍奇的人是與蘭妮絲同族的男性，一樣有著三條藍色的尾巴，但比不上蘭妮絲的長度，人非常健談，一路上與艾爾霍奇聊個不停。

「老先生您好，我叫做瓦德‧布塔席森，看您的樣子您是人族吧？」瓦德問道。

「是的。」艾爾霍奇對於身上的白袍依然相當懊惱。

「您是大人物吧？居然能參加神聖降臨日，太厲害了，以往蘭妮絲大人的搭檔都是羅登大人，這次換成您大家都很訝異呢！您一定厲害吧？能比我們大家更加接近聖樹奧羅特，好讓人羨慕啊！」瓦德一面流淚一面握拳道。

「我不是什麼大人物，羅登臨時有事情，我又是蘭妮絲與羅登共同的朋友，剛好到你們村子裡頭拜訪他們夫婦，所以才會拜託我罷了。」艾爾霍奇回答道。

「您、您是羅登大人與蘭妮絲大人共同的朋友？」瓦德驚訝的看著艾爾霍奇說道。

「是啊。」對於瓦德的反應艾爾霍奇覺得有些奇怪。

「您、您會創造魔法對吧！？」瓦德尾巴及聲音都有些顫抖。

「創造魔法？不不不，我只會譜寫魔法歌而已。」艾爾霍奇老實的回答道。

「請問『清露雨歌』是您寫的嗎？」瓦德現在全身都在顫抖。

「是的。」艾爾霍奇承認道。

「原來是您！難怪蘭妮絲大人會拜託您！您是我們尾族的恩人啊～這消息我一定要告訴大家！」瓦德興奮的大叫，三條尾巴在身邊呼呼亂掃著。

「這人怎麼回事？怎麼會興奮到語無倫次？」艾爾霍奇心裡摸不著頭緒。

「蘭妮絲大人真是的，這樣的大人物來到村裡怎麼不告訴大家呢！不行，回去我一定要告訴大家！」瓦德自顧自的說道。

「晚點問一下老姐好了。」艾爾霍奇看著陷入興奮的瓦德決定道。


乘坐白色的小船來到鏡湖中央的小島，在恢復冷靜的瓦德帶領下艾爾霍奇來到了祭祀的所在地，湖中央的白色聖堂，看著白色的建築艾爾霍奇總覺得有種熟悉感，但艾爾霍奇絕對可以肯定從來沒有來過這裡，艾爾霍奇怎麼想都想不通。

蘭妮絲在聖堂大門前迎接艾爾霍奇的到來，一身白色的長袍繡上綠色邊，藍色的長髮整齊的束在身後，與平常有些慵懶又優雅的神態不同，蘭妮絲的裝扮讓人感到神聖與高潔。

「搖頭晃腦的在看什麼？」蘭妮絲迎上前對艾爾霍奇道。

「沒什麼？只是聖堂讓我感覺到頗為熟悉，但我又沒來過。」艾爾霍奇回答道。

「專心點，儀式晚點就要開始了，等等儀式上你什麼都不用做，在一旁觀禮直到我唱完『聖典之歌』後你才需要跟我一起吟唱『森林記事』，唱完後再跟著我到聖樹那發動魔法就完成了，先跟著我進去，我要向大家介紹一下你，至於其他人等下做了什麼你都別吃驚，乖乖接受就好。」蘭妮絲吩咐道。

「什麼意思啊！？」艾爾霍奇對最後那段話深感不安。

「總之你照做就對了，回去我再跟你解釋，沒時間了，走吧。」說完蘭妮絲帶著艾爾霍奇到聖堂的中央。


聖堂中央是一座祭壇，環繞著祭壇周圍點著八根蠟燭象徵自然，在往外一圈有十二個人各自捧著一種植物象徵十二智慧，祭壇的正中央則是有個巨大的圓盤注滿清水象徵智慧之泉，而本次領受聖樹苗的氏族代表則是分列在祭壇道旁的兩側，在祭典還沒開始前各氏族的代表正在互相交流對話等待祭典開始，此時蘭妮絲帶著艾爾霍奇出現在眾人面前，現場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各位，這位就是『清露雨歌』的創造者，艾爾霍奇先生。」蘭妮絲輕柔的聲音迴盪在大廳中，艾爾霍奇則是躬身向大家行禮。

「喔喔～～～～」眾人發出宏亮的驚嘆聲，接著有人突然跪拜在地上，如同骨牌一般其他人也一個接著一個的跪拜在地上。

「尾族的大恩人請接受吾等感激的跪拜！」跪拜在地上的人不斷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我該怎麼辦？」艾爾霍奇感到有些手足無措，悄聲的問蘭妮絲道。

「你就說『吾欣然且誠摯的接受各位的謝意。』然後隨便把其中一個人扶起來，我會宣佈儀式開始，你就趕緊跟著我站在祭壇上。」蘭妮絲小聲指示道。

艾爾霍奇點頭後大聲說道「吾欣然且誠摯的接受各位的謝意！」，並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跪拜者將他扶起，隨後跪拜的眾人也一個接著一個的起身，眾人自然而然的向艾爾霍奇靠攏，想繼續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意，這時蘭妮絲宣佈神聖降臨日儀式開始，眾人連忙回到自己該在的位置，艾爾霍奇也趁機跟著蘭妮絲走上祭壇，儀式正式開始。


祭壇上蘭妮絲要艾爾霍奇盤坐在一塊為他準備好的墊子上，而蘭妮絲本人站在巨大的圓盤前，眾人開始祈禱，由蘭妮絲帶領著眾人頌唱祈禱文，並在一定的段落後跪拜在地上，這樣連續跪拜了十二次後第一階段才算是完成。

在眾人祈禱的期間艾爾霍奇則是偷偷打量著聖堂，發現不論是聖堂或是祭壇，全部都是同樣的材質塑造而成，有了這個發現艾爾霍奇乾脆仔細的盯著眼前的祭壇，並伸手撫摸看看觸感，奇異的熟悉感更加強烈，要不是現在身在眾人目光之前，艾爾霍奇真想找東西敲敲看祭壇。


在艾爾霍奇觀察的時間裡，儀式進入到了第二個階段，捧著十二個植物的人們輪番以特殊的步伐繞過八根蠟燭來到祭壇上大圓盤前，而蘭妮絲則雙手掬起水，讓來到祭壇前的人喝下，每當一個人喝下水其餘人們則會發出一聲吆喝聲。

吆喝聲突如其來讓艾爾霍奇從觀察狀態中驚醒過來，差點整個人站起來，還好腦袋還算清醒沒有做出失態的舉動，但艾爾霍奇依然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提醒自己現在不是沈浸在觀察的時候，先好好完成眼前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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